沉默之中,独孤深的“父亲”叹息一声,摸出口袋里的厚重眼镜,戴在了脸上。
那一刻,摆放着一排排红色座椅的话剧团舞台,变回了贤良资料馆的戏台。
为祭祀与春节准备的红灯笼,挂满了屋檐、长廊,在如水月光下映照出一片一片温暖的红,映照着整个冷清的夜。
熟悉的白衬衫、黑西裤,在这样的红色里染上了一层暖光。
那张年轻温柔的脸,担忧的看向他:
“阿深,这一切不是你的错。”
独孤深已经习惯与外公并肩了。
空旷的贤良资料馆戏台,
是他们常常相遇闲谈的地方。
外公说:“爸爸和妈妈是不一样的,这些突然变成父亲的男人,
大多数自己的人生都过得迷茫,他们面对孩子,只学会了模仿自己的父亲。”
他们不必经历痛苦,也不理解痛苦。
鲁莽的学着自己严厉、凶恶的父亲,照本宣科的去管教自己的孩子。
“阿深,他没有不爱你。”
外公总是怀着一颗仁慈的心,替他的父亲解释,“他只是愚蠢迟钝,误以为自己严厉的管束,就是最好的爱。”
独孤深抱着膝盖,
蜷缩成安全的姿态,
歪着脑袋,
一瞬不瞬的看着外公。
那一刻,
他不在乎父亲的爱,也不在乎遭受过的失望。
他只是想向外公倾诉:
“外公,
他们说我是克亲命,才害得我的家人一个接一个的去世。”
宽厚的手掌,
再度抚上独孤深的脑袋。
外公温暖的掌心摩挲着他的头发,似乎驱赶了他的悲伤。
“你没有做错什么,
你也没有克他们。他们的去世不过是命数到了这里,
不能再陪你往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