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爱凤摸了摸瘪的空空的肚子,斜着眼睛去看林大国。
“老头子,家里大过年的有啥能吃的?”
林大国给冻的呲牙,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,“咱家啥情况你不知道,家里就那点儿粮食,过年大队分粮食分肉,村里人都有份儿,咱家还欠了大队的粮食和肉。”
这年头生产队下工记工分,说句不开外的话,工分就是老百姓的天,这关系着一家子的吃喝用度,比亲爹还亲。
林大国父子俩好吃懒做,他俩不去上工,生产队的计分员就不给他俩记工分。
至于家里养的三只老母鸡,李爱凤在家的时候,还能在家拌点糠加上野菜喂喂鸡。
李爱凤一去了采石场,没几天功夫就把三只老母鸡宰了吃了。
李爱凤清楚父子俩的德行,摸了把裤腰带上的铜钥匙,拍拍屁股上的土,背着包袱抬脚往家走。
林大国追了上去。
“红武妈干啥去?”
“回家撬柜子去。”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“撬柜子,咱家有啥好东西?”
林大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现在家里一清二白的,吃的喝的穿的都没有,连烧暖炕的麦秸也寻不着,还回家撬柜子?
撬柜子干啥?
劈了当了柴禾烧?
林大国两口子前后脚进了家门,也没喊在屋里睡的四仰八叉的林红武。
五几年,乡下用的都是煤油灯,林大国家穷的连煤油都没了,屋里黑灯瞎火的,李爱凤去灶台找了根干柴,烧着了当照明工具。
林大国这才看清楚李爱凤的样子。
大半年没见,李爱凤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,身上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老棉袄,棉裤也是用东一块西一块的破布头凑出来的,原本方正的圆脸,瘦的颧骨突出,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大晚上的像个鬼,把林大国吓得一哆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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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爱凤没心思搭理林大国,径直掀开臭烘烘的被子,从炕头下掏出两块砖头,从里头掏出个木盒子来,直接一撬,这个破木头盒子就开了。
李爱凤从里头拿出两条沉甸甸的小金鱼,这是村里以前打地主的时候,她趁乱打劫去老地主家摸来的。
这些年一直藏的严严实实。
现在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,也该拿出来了。
有了这两条小黄鱼,也能给红武娶个生儿育女的媳妇了。
黑暗中,林大国一双眼睛看着小金鱼,瞬间瞪的老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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甭管是城里还是乡下,正月过年这几天是一年里最清闲的时候了。
工厂不用上班,大杂院的邻居们家家有闲,大年初一到初六,胡同里的邻居们得了空,东家串个门,西家聚一块儿,几个老姐妹围着蜂窝炉烤火,吃瓜子花生糖,真是难得清闲自在。
过年前,林瑶给顾兜兜做了两身连体开档小棉裤,因着小家伙儿活蹦好动,天天在学步车里迈着胖腿儿哼哧哼哧学走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