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五点半,顾时安照旧起来跑步,他在部队多年出早操习惯了,每天都会绕着胡同跑上两圈,一圈两千米,两圈四千米,人家跑下来脸不红气不喘,回来还能拎着铁皮水桶打水。
林瑶浑身上下天软绵绵,想起来都起不来,干脆抱着小被子补眠。
——反正她老是赖床,家里人都习惯了。
顾时安也知道她昨天累狠了,早上跑操回来简单冲澡,顾时东去食堂打饭。
公社食堂吃食一天不如一天,昨天吃的还是干饭,今天早上早饭是老咸菜,跟稀的都能照出人影来的菜粥。
东子这小子气的蹦来跳去,“妈,你看看这是啥饭,喝一肚子撒泡尿就没了,吃都吃不饱咋干活啊。”
顾春梅给了她弟一巴掌,“臭小子不会说话别说话。”
顾时东捂着脑袋瓜跑了,在后面小声嘟囔,他姐是个母老虎。
张翠兰看了看黑乎乎的野菜粥,她是从苦日子过来的,打小吃这种野菜粥,喝下肚又苦又涩,以前村里最穷的人家吃不起细粮,才喝野菜汤充饥。
顾满仓叹口气,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跟几张粮票,“吃饭要紧,早饭不能不吃,街上国营饭店供应小馄饨,东子你打几份馄饨回来。”
顾时东眼睛发光,嘿嘿小馄饨啊,国营饭店的小馄饨馅大皮薄,薄薄的皮儿包着鲜香的馅儿,他一口能吃一大碗呢。
张翠兰板了脸,“吃什么狗屁馄饨,家里还有半袋子玉米面呢,春梅煮一锅玉米糊糊,切根自家腌的酸黄瓜,就着吃了就是早饭了。”
顾春梅“嗳”了声,撸起袖子,搬了干柴熟练烧火做饭,县城十月份天冷了才开始烧蜂窝煤,一烧就是大半年,其他时间大多是烧从木材场买的碎木头。
张翠兰则拉着顾满仓回了屋,老两口都是挨过饿的,挨饿的滋味儿他们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了,现在情形不好,老两口商量着去外头买些米面粗粮回来囤在家里。
顾满仓憨是憨,但是想问题想的远,他沉吟了下,觉得在大杂院藏粮食不稳妥,不如把粮食藏在老家地窖里,
老顾家厨房烟筒里冒出白烟,林瑶总算睁开眼睛,昨天买来的那篮子茉莉花,一半晒干了喝花茶,一半养在浅口花瓶里,幽静的东厢房满是茉莉花香。
她跟个扑棱蛾子一样扑愣半天起不来,腰啊腿啊酸软到不行,撩起睡裙看了看,娇嫩的雪白肌肤上都是某人大手握出来的斑驳红痕。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林瑶轻轻碰了碰,痛的漂亮小脸都皱了起来。
狗男人,下手不知道轻点!
她气得在顾时安枕头上打了下,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。
于是,等顾副局长来叫林瑶吃早饭的时候,小姑娘故意缩在被子里不起来。
顾时安还道林瑶累极没醒过来,想轻轻过去把小姑娘唤醒,结果一过去就敏锐看到被窝里白脚丫动了一下,他笑了笑,没作声。
林瑶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没等到人,她悄悄抬起睫毛往外瞄了眼,好嘛,人家好好坐在桌前看书呢,看见她瞄过来,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云淡风轻挑了挑眉,“醒了?”
林瑶:“!”
王八蛋,吃我一巴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