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长,大家伙儿心里自然不满。
你刘二翠的活凭啥我们干。
喔,工资补贴有好处就你拿,吃苦受累的活儿我们做。
你是地主老财咋地,这不是剥削我们革命群众的血汗!
周扒皮都没你这么黑心!
郝大姐跟虎头家住在隔壁大杂院,也属于轧钢厂的范畴,前几天,虎头东子那帮小家伙儿有事没事就在大杂院里嘀嘀咕咕,说什么老郑家早上又吃油条鸡蛋汤啦,郑家姐弟一人换了身新衣裳,刘二翠买的那双白色尼龙袜可真洋气,听说一双要好几毛钱呢,老顾家可真阔气云云的。
郝嫂子他们本来就对郑家两口子不悦,听了一群小屁孩儿的念叨,更是心生不忿。
钢厂大杂院家家户户孩子都不少,多的四五个,少则两三个,家里负担重的要命,有几个跟老郑家这样双职工的家庭呢。
再者郑家夫妻俩钱财来路不正,郝嫂子早看他们不顺眼,刘二翠偷拿猪肉算是导火索,顾时安在后面加了把火,加速了郑大成的倒台。
“”
林瑶默默吞了吞口水,觉得自个儿面对顾副局长还是乖巧一点,别娇气过了头,最后被欺负哭的还是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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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轧钢厂发工资,众人兜里揣着工资粮票回家,今年下半年厂里效益不错,还格外给厂里干部和二级以上的工人各二两肉票。
这下子给大家活儿乐的,家里媳妇儿脸上带着笑,招呼男人去副食品店买上几两肉回来,七手八脚拾掇切下两口来炒个肉菜,一家人多少能沾点荤腥。
老顾家这边,顾满仓是五级钳工,除了一个月六十五块的工资,十斤粮票一斤白面外,又拿回家五两肉票。
张翠兰在家烙葱油饼呢,见顾满仓提着网兜回来,高兴的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走了出来,“老头子,这个月发的东西挺多啊。”
顾满仓一身油垢,洗了手又擦了脸,一块毛巾脏呼呼的,他又打了盆水蹲在院子里搓洗。
“现在全国都在搞生产,咱们钢厂任务重,加班加的多,福利就多。”
张翠兰点点头,拎着东西回屋缩锁在五斗橱里。
家里爹妈忙着,二姐出嫁了,大哥嫂子还没回来,顾时东神气活现,一会儿在院子里逗刚出月的小兔宝宝,一会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,弄了个灰不溜秋的沙包出来在院子里丢来丢去。
张翠兰在屋里喊老儿子,让他过来帮着把一斤白面吊到房梁上去,这阵子不知道咋事,大杂院居然闹老鼠了。
前院孙大娘屋里的高粱饼子就给老鼠偷吃了。
这年头老鼠惊的很,米面放在哪儿都能给翻出来,只能用根绳子扎到麻布袋里吊起来。
“妈,老鼠咋啥都吃啊。”
“不吃东西不就饿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