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落在满地的鲜血上,那赤红的颜色显得那么刺眼。
福慧禅师和大致禅师艰难的转动脖子互望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懵逼。
好一会之后,大致禅师才率先回过神来,不敢置信的问道:“大武。。。。。。天机营?”
郭溯手中一甩,钢刺上的血滴瞬间被甩得干净,反手又不知道藏去了哪里。
他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光头,憨厚笑道:“我家陛下猜测傩咄会对耶陀寺不利,故特地命我前来暗中护持,以防禅师遭遇不测,为此乔装为僧,实属无奈,还请禅师恕罪。”
福慧禅师一下子惊醒:“大武皇帝陛下早已猜到傩咄所为?”
“当然,我家陛下那是什么人物?”
郭溯得意洋洋道,“不光猜到傩咄会对禅师动手,连傩咄会用什么手段都猜到了,比如他会命人冒充大武刺客前来杀禅师,将这口锅扣到大武头上,引起草原千万佛门信众震怒,然后就会投向大月氏王庭,到时候傩咄人手充足,敢和大武开战了,可禅师何其无辜?信众们何其无辜?佛祖又何其无辜?”
两个老和尚怔怔听着,有点不敢相信,大武皇帝远在中原京城,却对于傩咄的心思清清楚楚,甚至还将今天的事情猜了个实在,不光如此,还早早派了个少年高手潜入耶陀寺以作保护。
这等心思,这等手段。。。。。。
难怪人家当皇帝。
郭溯却又神色一正,说道:“另外说句可能让禅师不高兴的话,我家陛下远在京城,每天忙于政务,耶陀寺之名他连听都没听说过,又怎会知道寺中有金佛?是去年秋日,傩咄差庶务郎中库烈携金佛来大武,求着我家陛下收了的,说是福慧禅师仰慕我家陛下天颜,特请傩咄转赠的。”
福慧禅师听完,顿时一阵心塞。
老衲可是草原上人人敬仰的得道高僧,大武皇帝没听说过我,我他妈也从没见过大武皇帝啊。
虽然我不像你们中原有些和尚睡女施主,可我草原上水灵灵的姑娘也不少,我看她们不比看你们皇帝更赏心悦目么?
凭什么将这尊传了三百年的佛门宝物送他,就为了一句仰慕天颜?
所以现在真相浮出水面了,果然,这一切都是傩咄在背后布局设计。
若是自己今天真被那刺客杀了,消息一旦传出,必将引起无数信众悲愤。
大武有句话叫做哀兵必胜,所以傩咄是想用这个诡计来大肆招募兵力,在不惹民怨的同时还能借用他们的愤怒。
可是谁在乎我的老命?
大致禅师看出了他的气愤,伸手拍了拍老友的肩以作安抚,忽的有了个猜想,又问郭溯道:“如今大武皇帝陛下已知傩咄意图,那金佛。。。。。。莫非也要归还耶陀寺了?”
郭溯嘿嘿一笑:“那是当然,我家陛下去年被迫收下金佛之时就觉得古怪,特地命天机营来大月氏探查消息的,这才知道了傩咄的用意,只是两地相隔太远,一来一去的,等陛下得知真相再施以破解,已经是今年今日了,还望禅师莫怪。”
福慧禅师心中鄙夷。
听听,人家皇帝聪明,手下人也会说话。
他家陛下是“被迫收下”的,又是“一来一去”耽搁到了现在,正赶上太子哲赫被掳,傩咄和阿赖叛军开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