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力的味道,闻起来就像血腥味混着泥土的芬芳,让人恶心,又让人上瘾。
当上队正,我的待遇立马就不一样了。
我分到了一个独立的、稍微大一点的帐篷,虽然依旧漏风,但至少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空间。
每天的伙食里,能多看到几块晃眼的油腥。
最重要的是,再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给我使绊子了。
那些曾经对我冷眼旁观的士兵,现在见到我,都得离着老远就躬下身子,毕恭毕敬地喊一声“梁队正”。
我手下的兵,也从原来的几个人,变成了编制内的五十人。
除了闷三儿张猛他们几个跟我经历过生死的“老人”,剩下的都是新补充进来的刺头和怂包。
对付这帮人,我从老祖宗那里学来的手腕就派上了用场,一手胡萝卜,一手大棒。
有功,我把缴获来的钱财掰开揉碎了赏下去,绝不吝啬;有过,我罚得比谁都狠,军棍见红是家常便饭。
我告诉他们,跟着我梁旭,要么吃肉,要么吃打,想混日子没门。
很快,我这个新上任的队正,就在自己的小地盘里建立起了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他们看我的眼神,既有畏惧,也有一丝跟着头狼有肉吃的狂热。
当然,我没忘了我帐篷里那尊冰雕。
我把苏令仪也接到了我的新帐篷里。
虽然依旧简陋,但至少不用再和几十个糙汉子挤在一个大通铺,闻那些能把人熏死的脚臭味和汗馊味了。
她有了自己的一小块空间,用一道破布帘子隔着,像个小小的鸟巢。
那天晚上,黑炭李难得大方,给我这个新官发了赏赐——一小袋精米,还有半斤风干的腊肉,这在军营里可是堪比黄金的美味。
我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全拿回了帐篷。
苏令仪正在油灯下缝补我的衣服,听到动静,抬起头,看到我怀里的东西时,明显愣住了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给你的。”我把米和肉塞到她怀里,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磨得发亮的东西,在她面前摊开手掌。那是一把用野兽的腿骨打磨成的梳子,做工极其粗糙,边角还带着毛刺,却是我花了两天夜里,用一块破瓦片一点点磨出来的。
“路上捡的,看着还行,赏你了。”我故意板着脸,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。